莱布尼兹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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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德鲁没能睡着。

与麦金塔克的讨论比他所以为的更令人烦恼。他以为自己现在很不易受言语冲突的影响,但是此刻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还在听着夜间滴答作响的闹钟声,他那钟爱的老式机械闹钟。他是一名理论物理学家,神奇之旅探索最深奥的数学方法,将其抽象出来以在自己学生面前示范统治宇宙的规律,可是在他的柜子上却有这样一个手动弹簧式闹钟。闹钟对他来说是一个确切的参照物,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简单和容易的东西,它将一直忠实地运转,感谢它那也许有些过时的技术,但很容易理解和复制,而这在他的领域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一天的工作之后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从那不可捉摸的理论中抽身而出,而这个港口就是那颗闹钟。然而,那天晚上它的滴答声没有令德鲁放松,而是回响着他那困扰的思路。

白天,在课堂之间,他已经开始制定同事名单,需要他们参与这个现象的研究。肯定得将小林信加进来,他的高能物理研究可能已经开发出有效的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加入了强大的数学家拉德尼·卡马兰达,他被证明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构建一个复杂物理过程的数学模型,而一般专家的效率就显得可笑了。由于被研究的现象无疑与时空结构的操纵有关,作为一名资深的相对论物理学家迪特·舒尔茨一定能找到工作。他还需要一个人担任该团队的关键要素,以一种洞悉入微的眼光发现隐藏在海量信息和猜想之中的解决方案。在关键时刻理解这种现象的真正本质,并立即综合不协调的元素为可以理解的方式,给同事指引道路。

他知道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先天的潜质,不过这让他陷入困境。贾斯敏·诺瓦克出版过一些关于弦理论的作品,别人无法瞥见的东西,她能凭直觉看得像水晶一样透彻,这令她看起来像一个超人那般高超。德鲁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与之匹敌,也知道诺瓦克是能够直截了当解决问题的人,但诺瓦克是一个女人。

他无法称职地与女人打交道,害怕自己无法与这样一个天才从容而有效地工作。此外,诺瓦克既傲慢又叛逆,满是独立的想法绝不与周围人妥协。她把她的方法认作是唯一正确和可能的;在与他人冲突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不顾一切后果。所以这是一个棘手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但他需要她。他在名单的底部将其勉强加了进去,这是一小群科学家的名字,他们将试图揭开控制这个物理现象的法则,其威力之强足以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当然如果他们可以弄明白的话。

他想到小林,高能物理。毕竟,马龙的实验并没有耗费太多的能量:全部都在实验台上,由几千伏特的变压器组成,一对低电压电极,电极板,电磁铁和各种电器的调节装置,以及控制它们的计算机。似乎没人可以凭借这些达到想要的效果,德鲁告诉自己他必须尽快达成一个解决方案,所以要赶时间,最好是拥有最棒的科学家。

‘尽快···’,德鲁自嘲道。但这是为什么呢? 为了让麦金塔克能够开展他的国际快递活动,为大学融资?这似乎成了他的发现的最终目标,他想起来就悲伤。但他不能此时此刻停下来,不能这样。事实上,他认为,大学可以拥有使用该系统进行货物运输的独家许可,而其他所有应用都应该可供任何人使用。 这种规模的科学发现不能不这样。

例如,客运,在科幻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著名的‘心灵传输’,这比单纯地处理物理对象更具革命性。这将允许生活相距甚远的个体之间直接和即时的互动:工作会议可以在开始几分钟之前才召集,联系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们,最后他们还可以立马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病人可以由最好的专家治疗,无论往常需要在哪里处理,没有常规运输的时间和成本。

工作或学习的地点可以是任何地方,只要有了这样的运输系统。 爸爸在悉尼工作,母亲在多伦多,儿子将在达拉斯学习,并在晚上一起到达威尼斯的餐厅吃饭。

生活方式将会彻底改变,社会后果如此之大,这让他感到震动。 要把这样的工具放在人们的手中? 有什么功用?战争?你会怎么做?他惊恐于这样的想法。

也可能的是,如果运输方式真正适用于所有人,它本身就会成为阻止个人贪欲的威慑。世界将找到新的平衡,迎来和平的新时代;人类会更自由地思考和进步。

‘又是一个乌托邦!’德鲁对自己说,‘你怎能这么自欺欺人,因为这个发现人们可以变得更好吗?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过,无论他们所使用的工具好坏。’

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手中有一个极具革命性的东西,但他没有为此而兴奋,奢望那将如期而至的荣耀,相反他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这个新发现可能会使人类毁于一旦,历史书将会这样记载,他,德鲁是第一负责人,是他开始了所有的这一切。

不过,不过···,同样真实的是尽管失误和疯狂,人类也比以往相当地进步了。当然,在身后留下了一大批无辜受害者,但进化仍在继续,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道德上。谁知道哪,也许这一次人类会表现出更多的理性和对他人的尊重。他不太相信,但凭什么由他来决定什么最适合人类?他只是一个科学家,偶然地碰到了意想不到的特殊现象罢了。或者,得感谢他那学生的聪明才能,这种现象才被揭示,现在已经要研究它。没有马龙,这个发现可能永远不会有,因为这是绝对随机的情况,再来一次可能就不是这样,人类无法揭晓并利用它,无论是好是坏。

他应该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投入到他的研究中,取得一个理论上的解释,并使其实用化。这是他欠科学的,马龙和他自己的。如果麦金塔克想要用它来支持大学,就由他去吧。曼彻斯特大学是德鲁的全部: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它给了他工作,有名望的工作,同时还有许多诺贝尔奖作伴。这是他的家,每天在这里比呆在他真正的家里时间更多;同事和学生们尊敬他。多亏了大学,他才能与其他像他这样的科学家合作,与全球最知名的大学联系。他感到负债,至少将发现的一部分捐赠给大学似乎是一种报答的方式。

天花板不再像刚才那样浸没在黑暗之中了,窗外望去,曙光已经消融了夜晚,在他的曼彻斯特之上放射着壮阔的光芒,黎明耀眼的一片序幕。同样是黎明,他就要与自己的同事们逐步展开科学技术的神秘实验,试图将其发扬为一片同样耀眼的曙光:卓越的知识,为了全人类。

他站起来,不觉困倦,发现饿极了。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满意地享用起来,同时思考什么时候更适合呼叫那些选来作研究的同事。小林不得不马上打电话, 因为大阪已经是下午了。卡马兰达紧随其后。因为他在在印度东北部的赖普尔工作。海德堡的舒尔茨和奥斯陆的诺瓦克在时区上非常接近他,因此他会在午前通知他们。

他穿上衣服,冲着黎明走了出去,直奔大学。开始了一场历险,这将会把他带向意想不到的地方。

第八章

德鲁走向他的办公室,经过冷清清的走廊,穿过空荡荡的庭院。看不到有学生,员工和教授的身影,现在还为时过早,但不仅仅是今天,在其他时候,他也是第一个到达大学的。他喜欢活在那一刻,这个巨大的大学似乎在早晨的薄雾中酣睡,像一个躺下休息的庞然大物,但充满力量厚积薄发。他很快就在记事本里找到了小林的号码。一个纤细的女声用日语回答道。

“莫希,莫希。”5

“Drew desu ga, Kobayashi-san onegaishimasu?”6

德鲁用他的破烂日语回答道。

“早上好,德鲁教授,”对话者马上改用英语,认出了他。“我是真生子。 小林教授对我说过您。不幸的是他正在举行讲座,很快就会结束。教授,我很抱歉不能马上接通。”

德鲁想起来上一次见到小林时是几个月前,在一次会议上,他曾提到过,他那聪明的研究生,山崎真生子,将打破记录,在常规期限之前获得学位。和这么有天赋的人交谈是一件愉快的事,同时也赞赏日本人在谈话中的良好教养。女孩是真的很遗憾没能接通小林,不像西方人那样虚伪地假惺惺。

“不客气,真生子君7。结束后尽快给我回电话好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德鲁满意地问道。

————————

5 日语:你好

6 日语:我是德鲁, 我可以和小林谈话吗?

7 ···君是日本人对对方的敬称

“当然,教授。您可以留下号码···哦!小林教授来了!我这就走开, 早上好!”

‘令人难以置信’德鲁想,‘真生子知道小林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回来,但她还是表示了一番遗憾。一个西方人只会简单地说:“等一会儿他就来了。” 在教育方面,我们有很多东西要从日本学习。’

“德鲁君,我的朋友!”小林轻快地接过电话,“什么事情让您跟我这样吃米饭的人打电话?”

“你好,小林。 我需要您的帮助来做一个相当复杂的研究。您有时间吗?”

“当然,德鲁君。我刚刚在千叶县完成了一个新的粒子加速器项目,我有几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您究竟需要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需要进一步研究。现象只在特定的能量值下显现,我想弄明白控制它的机制。而您日常工作中用到的能量水平正是我感兴趣的,您可以参与这方面的工作,您看怎样?“

小林受宠若惊。

“您的请求让我感到荣幸。我愿意接受。您将如何进行?“

“首先需要您来到曼彻斯特,看看现象的演示和产生它的设备。然后与我正在组建的研究小组的其他科学家一起,我们将尝试找到可以解释其发生的理论。 您看行吗?“

“当然,德鲁君。谁是其他的人?”

“卡马兰达负责数学,舒尔茨管相对论,呃···诺瓦克的物质精细结构。”

“诺瓦克?贾斯敏·诺瓦克?”小林厉声说,但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德鲁君,我的朋友,您知道我和贾斯敏·诺瓦克有过不愉快的讨论。我不能和她相处。上次在伯尔尼的会议上,当我演讲结束时,她从观众席中站起来大喊:“小林教授,您真的相信您所说的吗? 在您的演讲中,我发现至少有三个,就算是三个,根本的判断性错误···”于是,她开始把我的论文一块一块地拆析,那些在场的科学家好像在聆听神谕一般,弄得我像一个初学者似的。拜托,德鲁,我的朋友,您还有别的人选吗?”

德鲁知道诺瓦克对小林的冒犯,但是,他别无选择。

“信君,我的朋友,您是您的领域里最好的,没有人能匹敌。虽然诺瓦克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但她也有一颗聪明的头脑;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能够在您的工作中找到她认为‘根本错误’的几点,而对于正常的人来说,这只是细节问题。 在我们的团队中,需要一个像她那样的头脑。 您意下如何?”

小林无奈。

“好的,德鲁君,我的朋友。我会为您和科学走这一趟的。但是请您让我带上真生子君。她很聪明,会帮我承受贾斯敏的。”

德鲁喜出望外。

“没问题,信君。我很荣幸能够在我的团队中有山崎女士这样才华横溢的学生。我会在几小时内通知我们在曼彻斯特会面的日期。我从心底感谢您。”

“是我谢谢您,德鲁君。期待很快与您见面. Konnichiwa!8

“Konnichiwa ,信君。”

获得小林的参与后,德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这一定会导致困难,而他提出的带上真生子这一解决办法,是与研究组勉强共存的王牌。

日本的文化依然使女人处于相对男性下属的地位,所以小林对解放思想的贾斯敏·诺瓦克没有好感,这是很自然的事情。真生子可以给小林依然控制一切的感觉,同时她还可以是与诺瓦克有效的接洽,无论是在科学上还是在人际上,这将对大家和项目的成功都有好处。

现在,该卡马兰达了。

电话空响了很长一阵,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用英文直接回答:

“您好。”语气相当无精打采。

“我是曼彻斯特的德鲁教授。这里是卡马兰达教授吗?”

“他在菩提树下冥想。”女孩似乎有点不悦。

————————

8 您好/再见

“您可以去叫他一下吗?”

“现在不行,我还有事。”

德鲁不耐烦了。嚷嚷道:

“我有急事跟他说。 马上去叫他!”

没有什么反应,她变得更加生气了。

“能去我就去了,一小时后再说。”

德鲁发脾气了。

“听着,贱人,马上去叫卡马兰达,否则当他得知此事后,他会让你睡马路的!”

有反应了,或者说有反响了。

“你这个殖民主义的混蛋! 你的父母在这里屠杀无辜的人,包括妇女和儿童;把我们剥削至死来造福于你,使你在那狗女王面前活得体面。如果你认为我会屁颠屁颠地为你服务,你就可以去死了!”她粗暴地挂断电话。

德鲁大怒。他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断音的听筒;在愤怒中,他有一种冲动想把它砸在桌上如锤子般,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很快平静下来。

今天早上,撞见殖民主义受害者的孙女了! 她说的英语完美得像是伯明翰人!但她对那段历史所知不多,在甘地时代,她以为的自己亲戚遭受压迫的时候,那时在位的是国王,而不是女王。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呢?这个女人挡在他与卡马兰达之间,而他过不了这一关。事情又紧急,该死的!

此外,她一定是看到了电话号码的显示,并意识到是来自英国的电话,因此她才用英语回应。现在她已经警觉,再打回去将是徒劳和适得其反的。

这时,马龙来了。他们约定八点钟在办公室见面,男孩很准时。他想到一个主意。

“你好,马龙!想一下,你的同学目前有在印度赖普尔学习的吗?”

“教授。 让我想···啊,有了! 托马斯·查塔姆是博士生。我认识他。您需要什么?”

德鲁开始重新燃起希望。

“一个小忙。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问他能否找一下卡马兰达教授, 他可以到菩提树下找,通常他在那里思考自己的数学问题, 告诉他尽快给我这个号码打电话。”

马龙觉得这个请求似乎有点奇怪,但是知道德鲁的怪癖,因此没问什么。 他从手机中翻出了他朋友的电话号码,然后用德鲁的固定电话拨打。

查塔姆马上接住电话。他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最后一课,很高兴走动一下,寻找那位杰出的卡马兰达。他发现在菩提树下,沉思中的一位古鲁全神贯注。把消息告诉了他,十分钟后,电话响了。

“我是德鲁。”

“嗨,德鲁,我是卡马兰达。说吧。”这个印度人的性子直截了当不会寒暄。

“对不起,如果打扰了你,但我想提议研究一个非常特殊的物理现象。 我想利用你数学模型的专长来研究这种现象的理论。你愿意加入吗?”

“时间和地点。”

“在曼彻斯特,越快越好。我要让你看一下这东西怎么起作用···”

“明天晚上,格林尼治时间,我会在那里。”

“太棒了! 谢谢你拉德尼。 明天见。”

德鲁轻松了些,刚被制造出来的麻烦虽然不完全是他的错,但由于两名学生的热忱而被解决。他们是好样的,那些家伙。

“谢谢你的合作,马龙。来,我请你喝杯茶。”

当他们沿着走廊向茶点走去时,马龙忍不住好奇地问:

“德鲁教授,请原谅我的打扰,但在我看来,卡马兰达教授在接受任务时快地出奇,现在可能已经在装行李了。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说不准,马龙。也许他只是想换一下空气。”

没有告诉他是那个女巫接的电话;事实上,卡马兰达落到了她的手里可能不是因为她有能力与他合作,而是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强有力的亲戚。数学家有可能与她不断冲突,到曼彻斯特“避难”的机会提供了一条意想不到的逃生通道。如果告诉马龙与那个女人的对峙,他也不得不解释她那些咒怨的原因;由于学生是黑人,德鲁认为最好不要提及殖民地时代的暴行,肯定不逊色于被流放为奴的非洲人民所遭受的磨难。马龙可能会不高兴甚至激怒,这可不是研究团队需要的建设性氛围。所以最好不要揭开某些问题。

茶点吧配备了制作经典英式茶饮所需的一切,配有一些茶壶,几个杯子,沸水炉,茶叶中最常见的有袋装的也有散装的,许多不同的食物,糖和各种各样的伴侣糕点。不能少了牛奶,在制备结束时一定要加入一点。据研究茶叶的道学家说,英国人用牛奶破坏了这种美味的饮料,这可能是实话,但是如果他们喜欢这样做,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呢? 口味就是口味:意大利人会说什么,考虑到美国人甚至在烤架上做比萨饼呢?

把水煮沸,让它在壶里转上几圈温热内壁,倒空,放入三匙他最喜爱的大吉岭茶叶:每杯一匙,壶本身再要一匙,这是规矩。他加了开水,泡了四分钟,达到理想的浓度。

“还有一件事,教授。”马龙说道,“您召集的科学家们该如何报酬? 例如,卡马兰达教授刚刚接受了这个任务,明天就到这里了。谁来支付旅行费用,他居住的费用,技术工作的费用?”

“曼彻斯特大学与许多大学有公约,研究人员在缔约方之间移动,如同留在原校一样受薪;费用自动补偿,只要属于所提供的范畴。由于各校间人员流量相对平衡,年度预算不会受到影响,而由科学的角度来看,每一所大学都是受益者,感谢一定时期内‘移民’来的头脑。”

“我明白了,您选择的同事们都来自与曼彻斯特缔约的大学?”

“没错,马龙。 昨天下午,当我把这份名单提交给麦金塔克批准时,他检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他必须使收支相抵。不过,无论经济方面如何,对于科学家来说,这次旅行都是智力和文化上的一种收益,因为与其他大学的同事直接合作往往挑战与吸引并存。尝试采用不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交换迥异的观点,甚至只是在远离常规环境下的工作,都能频繁地产生丰富科学技术和学者经验的新观念。”

“肯定了。”当德鲁倒满杯子时,马龙拿起了一盒糕点。他们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喝起茶来,仿佛仪式一般,英国人如此喜爱从中获得满足感,因为这表达了英国精神的一个基本方面。

休息后他们回到办公室,德鲁给舒尔茨打电话。他本人接起电话,奇怪的很,据德鲁所知,德国人一直要他的研究生接电话,只有遇到至关重要的问题时他才亲自出马。

“Ja?”9

“我是曼彻斯特的德鲁,你好,迪特尔。”

“哦,你好,莱斯特。近来如何?”

“还好,谢谢。你呢?还在折腾你的船吗?”,大约一年前,舒尔茨买了一艘二手船,相当破一直试图修好它,好到内卡河里钓鱼。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只是船还在漏水,我以为已经修好了所有的窟窿,但显然有些逃脱了我的眼睛。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管这个, 我所有的研究生都到欧洲的基站观测引力波了,我得在这里留守。”

“你没和他们一起去?”,德鲁有些不解。

“没。他们和一位奋勇自荐的同事一起去了。”舒尔茨笑了笑。“至少这是官方说法。事实是,霍夫纳想在六月份度假,而不是在七月份,这不是他应得的。我觉得是他的妻子在勒索他:显然她在六月份有个假期,并要求丈夫带她去度假。 为了让他开心,我告诉他,如果他为我带领学生,我将在六月份顶替他:他欣然接受。宁可在地下实验室里上下跋涉,也不愿受妻子的气。”说完后他仍然在笑。

“我明白了,好吧,霍夫纳将获得我的同情。”德鲁叹息道,“但是,迪特尔,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请你就我们这里发现的一个特殊现象进行实验研究。 你可以参加吗?”

————————

9 德语:是谁?

舒尔茨想了一会儿。

“让我想想···我应该去你那儿吗?”

“是的,这是免不了的。我必须给你看看现象,以及产生它的装置。此外,你将是我正在组建的研究团队的部分之一,所以我们必须在一起工作。”

“好吧,你需要我什么时候到场?”

德鲁不好意思,“卡拉马达明天晚上到···”

“明天晚上?!”,舒尔茨惊讶地叫道。 “这很糟糕,莱斯特?”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总的来说,我现在没有学生可带,埃伯斯巴赫可以为我代课,他很能干,我和院长谈谈,争取后天到曼彻斯特。”

“谢谢你,迪特尔。你不会后悔的,你会明白的。”

“我当然希望如此。“他仍然笑着,舒尔茨,我不问除了卡马兰达还有谁。 我更喜欢惊喜。再见,莱斯特!”

“再见,迪特尔。”

舒尔茨喜欢惊喜,但也有风险,最后要打电话的这个人就说明了这一点:贾斯敏·诺瓦克。

德鲁派马龙到打印室复印一些讲义。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与挪威人之间的任何讨论,或者说被维京人碾压。不要冒险。

“Hallo?”10一个男声在电话里回答。

“我是曼彻斯特大学的德鲁,我想找一下贾斯敏·诺瓦克教授。”

“早上好,教授。她在这里,我马上叫她。”

“谢谢,早上好。”

德鲁听到背景中有几句挪威语,然后电话被转手。

————————

10 挪威语:你好

“我是诺瓦克。”

稍微带一点北方口音,冷得很,就像北极圈的冰。

“我是德鲁教授来自曼···”

“曼彻斯特大学,我知道。 我的同事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想到吗?”

‘开始就这么好。’,德鲁想道,他尽可能显摆一下世故,“谢谢赏光。这次致电是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只有您可以解决。偶然地,我遇到了一个非同一般的物理效应,其复杂性只有最好的聪明才智才能探索和解释。这就是为什么我敢斗胆联系您,希望您可以参加我正在组建的研究小组。您的直觉和综合能力在全世界都是大名鼎鼎的···”

“什么效应?”诺瓦克对德鲁的花言巧语看得很透,依然冷冰冰的。然而,她表现出对效应的兴趣,这已经是进步了。

“对不起,诺瓦克教授,但我不得不保守秘密,我不能在电话里说。 所有信息将仅提供给研究团队的成员。我真诚地希望您能加入。”,德鲁尽力了。 现在要看诺瓦克的了。

“谁将成为团队的其他成员?”

德鲁准备好了这个问题,但是还是颤抖了起来。

“卡马兰达,舒尔茨和···”犹豫了一下,“···小林。”

 

“小林?”诺瓦克重复道。“小林?啊,啊啊啊!”,她爆笑起来。“绝妙的选择,德鲁教授!让那个没用的大男子主义的气球加入进来绝对是一种享受!”

德鲁很惊愕,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反应。挪威人如此嘲笑让小林加入的想法。疯子。那个女人一定有与男人没结完的帐,所以才有这样的表现。但不管怎么说,她都隐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这是德鲁意想不到的便宜。他知道自己把可怜的小林放在了诺瓦克的魔爪中,但他也知道真生子会担任调解人,事情也不会那么难的。总而言之,他们都是科学家,在探索一个复杂问题的过程中,研究第一。

“您有可能在后天到达曼彻斯特吗?”,德鲁假装没听到诺瓦克欢闹的爆发。

一会儿停顿之后,挪威人几乎带着同情地回答:

“好吧,我把工作托付给同事。我很好奇你说的现象。”,然后又回到了冷飕飕的北极,“我希望真的是一个新的东西,而不是像其他的错误发现那样的笑话。”

德鲁又颤抖了起来,但没失去冷静。

“诺瓦克教授,您不会后悔的。我为您已接受了我的建议而深表谢意。期待大驾光临,再次感谢,并尽快见到您。”

“再见。”只是冷冷的致意。

德鲁如升天堂般。他已经成功组建团队,不久之后他们将开始研究这一现象。

通知小林会面的日期。尽管期限很紧日本人还是做了调整,并肯定了他在指定的日子会到场的。

马龙带着复印回来了,德鲁告诉他新生的科学小组已经达成。

“教授,”学生说,“我在想,当我们向同事展示效应的时候,布莱斯教授必须离开她的办公室,我们必须能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回所有的材料,否则的话, 这将是个麻烦。”布莱斯在办公室里的场面令他担心。

“你说得对,马龙。”德鲁同意道。“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获得她的同意,我们告诉她实验的情况,请求她的合作,要么,当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再做一切。在后一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向校长要到那个办公室的钥匙。”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到:“我们听麦金塔克的。 由他决断。”

“你在开玩笑吗?”,麦金塔克说道,“这个新玩意儿发明之前布莱斯就够我受得了。 我们必须让她参与,别无选择。 再说,当你们实验这对动物的影响时,生物学家将有所帮助。”

在这方面,德鲁没有真正想过,但是校长是对的。

“你认为现在可以和她见个面吗?”德鲁问道。

作为回应,麦金塔克直接叫他的秘书。

“沃茨小姐,现在布莱斯教授在哪里?”,他等了几秒钟,然后有了回答,“好的, 谢谢。您可以请她立即到我的办公室吗?很好。再次感谢。”

沃茨小姐是效率的典范。她聪明,直接而且快速,是校长的得力助手,而他将她看得很高。

“布莱斯刚刚下课。不久便会到这儿。”麦金塔克告诉他们。

德鲁注意到校长的眼睛有些黑眼圈和瞌睡的神情。他一定和女友一起过了一夜,第二天,总是这样。德鲁有点羡慕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有投入过太多追求一个女人。显然麦金塔克更有能耐更有运气。

“研究小组在几天之内就会到达,麦金塔克。我们希望马上投入工作。”

校长看着马龙。仔细打量他,然后自从此事开始以来首次对他说话。

“你是莱斯特的学生。”,若有所思,他就这样开始了。“这个家伙,”,开玩笑地暗指德鲁。“他说是你注意到他的设备产生了效果。没错吗?”

马龙很尴尬,而且对大学的最高职位倍感敬畏。

“呃是的,先生。正是如此。由于德鲁教授所构建设备的独特功能和一系列机缘巧合,我有幸观察到了这种现象的显示。现在我们要深入研究,并由教授组成的研究小组···”

正在那时,布莱斯教授洞开大门阔步入内,手持茶杯没有说话,拿起椅子砰的一声跺在桌子旁边的地上,她坐下来,火冒金星地看着校长。

“怎么了。”她傲慢地说道。

麦金塔克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挑衅态度,已不再生气了。

“尊敬的布莱斯教授,梅根···”他试图通过喊她的名字来软化她,但她的回答只是挤紧右眼,弯下嘴角;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茶水洒到了便签上和一个用作装饰品的古董小罐上。盘起胳膊,看起来更加要命了。

“是的,拉克兰?”她用嘲笑的口吻说。

麦金塔克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进行研究。”

“如果您丢了钥匙请叫服务人员,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该死,布莱斯!”麦金塔克在桌子上敲了一拳,杯子里的茶溅出到了布莱斯的身上。她忐忑了一下,吓坏了。与此同时,校长爆发了:

“如果我叫您来,那一定是需要您,如果没事我会很高兴地不劳驾您,因为怕被您踩着了,清楚了吗?”

教授已经变得苍白如纸,畏缩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麦金塔克继续说道,这次缓和了一点:

“德鲁教授您已经知道了。这位是物理系学生约书亚·马龙。”布莱斯扭向学生看了一眼马上回头看着校长,仍然惊魂不定。他继续说。

“他们发现了一种革命性的物理现象,并将由德鲁挑选的科研小组进行研究。由于研究也将涉及生物学科,我们相信您是这项工作的最佳人选。您要加入我们吗?”他断然地说完了。

教授一动不动地呆了几秒钟,然后放松身体,第一次喘了口气,自从麦金塔克砸桌子后,她甚至没敢呼吸。

“对不起,先生,我的行为。校长,涉及生物学科? 出于什么目的?”

麦金塔克看着德鲁,他兴高采烈地插话,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教授,我必须先说说这是一个秘密研究。”,布莱斯眯起眼睛。德鲁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在两个遥远的位置之间瞬间转移材料。那天您在椅子上找到的物体来自物理实验室,我和学生马龙正在试验刚刚发现的效应。对于我们造成的不便,我深表歉意,但是我们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在哪里出现。”,有一会儿布莱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仔细听着。

德鲁继续解释:

“我们挑选的科学家将试图提出解释这种现象的理论,而且我们也将尝试转移有生命的东西,植物和动物。您的帮助将至关重要。”

“为什么是我?有才能的生物学家那么多。”教授问道。

“产生效应的装置,目的地纯粹偶然地指向您的椅子,我们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个坐标,所以第一阶段的测试仍将使用您的办公室。您会帮助我们吗?”

布莱斯彻底改变了表情。现在,她就像一个学生在她的第一堂实验课一样兴奋。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梅根·布莱斯教授:只需要一个挑战的科学家,远离单调的教学和调皮的学生。

“当然,德鲁教授!” 她大声说:“但这会花费您一些东西···”

德鲁疑惑地看着她,她继续说:

“现在我知道该把洗裙子的账单寄给谁了!”她眨眨眼睛,微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剩下的三个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麦金塔克得出结论:

“她毕竟是个好女人。她的生活总是非常紧张的。你们必须理解她。但现在我认为,这个项目可以使她变得更温柔一点,这对她自己和我们的研究都有好处。

“阿门!”德鲁祈祷。

“还有,莱斯特。”,校长继续说,“你检查一下用来做实验的那个实验室是否还是密封的?昨天当你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做了正式关闭。”

“这是我们的下一站。”,德鲁站起来回答说,马龙也跟着起来了。“ 一旦科学家都到了,我们会再次见面。再见,拉克兰。”

“麦金塔克校长再见。”,马龙向他致敬。

实验室门上仍然贴着封条,一个精心制作的标志,代替了发现的那晚德鲁所写的临时字条。

教授揭开了封条,自从那晚之后两人第一次回来。一切都像他们离开时的那样。曼彻斯特大学有许多物理实验室,因此关闭这个不会妨碍课程活动的进行。

离开时德鲁用新胶水粘上封条,悄悄地除去旧的。

他们返回德鲁的办公室,余下的时间里重新整理了实验笔记,准备了图表,并梳理了所采取的行动和取得的成果,以便为研究团队的成员提供一个简洁而全面的介绍。这将是一个不错的起点,但德鲁感觉到,前方的道路将是漫长而艰难的。

第二天,德鲁正常上课,而马龙留在他的房间学习。

晚上,卡马兰达抵达曼彻斯特。一辆出租车径直将他带到大学附件预定的寓所,然后给德鲁打电话通知他的到来。他去吃饭,然后睡觉。第二天早晨,等待当天到来的其他科学家时,他去了大学外的萨克维尔公园,坐在图灵11塑像下的长凳上冥想。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榕树。

小林,真生子和舒尔茨下午来了。诺瓦克在傍晚出现。

第一次会议定于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在实验室举行。

历险即将开始。

————————

11 阿兰·图灵,英国数学家和逻辑学家,模型专家和计算机科学的创始人。

第九章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他人坐在凳子上,会议参加者呈半圆形围在柜台周围,由德鲁建造的装置像某种叫不上名字的电力学实验原型。教授在微调附近,而马龙则坐在电脑旁。

你们所面对的设备显然能够在两个遥远的空间之间进行交换。在实验中,A点瞬间交换到了B点。

听到这里,舒尔茨睁大了眼睛,也许从他的相对论中撇出了端倪。

卡马兰达依然沉浸在冥想中,而小林则开始微笑起来看着高压变压器和设备各个部分之间的连接。真生子,在他身边,怀疑地盯着奇怪的机器。

冷冷的诺瓦克看着现场,没有反应,而布莱斯露出一丝苦笑等着。麦金塔克交叉双臂非常期待。

“现在我们将作一个效应的演示。我们的A点在这个盘子上面。”,德鲁指着一边的托盘继续说,“B点位于布莱斯教授的办公室,距离这里三百米的椅子上。我们已经安装了一台相机对准那把坐椅,而盘子旁边的显示器与相机连接。”

德鲁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白色塑料块放在盘子上。

“注意观察塑料块和旁边的显示器。”

所有的眼睛都朝着指示的区域望去。

声音低沉,德鲁命令马龙:

“开始!”

马龙按下一个按钮,塑料块立即从托盘上消失,出现在相机的视域里,在半空中,然后落在了布莱斯教授的椅子上。

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震惊。有些人站起来走近检查已经没有了塑料块的盘子。

诺瓦克脸色苍白了,变得比她那典型的挪威白更白。

小林不再咧嘴笑了。皱起眉头盯着这个装置,而真生子惊讶地瞪着眼睛。

舒尔茨喜气洋洋。站在柜台前,看着显示器,好像是在盼望他第一个孩子的诞生。

麦金塔克很满意并对大学的经济回报满怀希望,而卡马兰达似乎在思考刚刚看到现象的数学模型。

“布莱斯教授!”马龙大喊。

每个人都转向她坐的方向。

教授晕倒了,瘫在靠背上,脑袋后仰,身体两侧的胳膊一动不动。

校长来到她面前拼命地晃动她的肩膀。

“梅根! 梅根!”,他大声叫道。

布莱斯没有反应,然后麦金塔克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再次大叫:

“梅根! 梅根!”

女人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面色苍白。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您晕倒了,布莱斯教授。”校长说,“现在感觉如何?”

“好了一些,谢谢, 刚才我头有点晕,但已经好了。脸颊烧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布莱斯揉着自己说。

麦金塔克勉强忍住笑声,而其他几位交换着逗乐的目光。

“马龙,现在给教授沏杯茶。超甜的,快点儿。”,德鲁说。

学生冲到实验室的一个角落,开始摆弄茶壶。

“您今天早上吃早饭吗,布莱斯教授,可能是低血糖? “,德鲁询问道。

“是的,我吃过早饭了。”她回答说。“低血糖不是让我昏倒的原因,当我看到实验进行时,体验到了一股强大的感动。”

大家不解地望着她。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布莱斯大声说。“但有这样一个工具,我们可以从难以企及的地方采取样品,比如海洋的最深处,地球的核心,生物的内部!而这毫不费力。考虑一下疾病的治疗。不用再剖开腹部粗略而不彻底地切除肿瘤。只需适当调整设备上被移除材料的形状,然后执行交换。肿瘤就从病人的身体中消失了,甚至用不着手术刀。我们正面临生物学和医学的新时代!”

“茶来了,布莱斯教授。”马龙递给她了杯子,她很感激地接过来。

“您吃这些,教授。”真生子说道,给她了一些保存在手提包里的饼干。 “他们很有营养。”

“谢谢您,山崎小姐。”布莱斯接受了。她喝了几口茶,然后开始啃饼干。 “好吃,真的!它们是什么做的?”

“纯天然产品,没有色素或防腐剂。”真生子纯真地说。没有提到基料是红豆,因为她知道西方人不喜欢以非谷物粉为基料的甜食。

布莱斯教授吃得津津有味,并已完全恢复了。

其他人则松了口气,重返座位。

“我没意识到所有的这些涵义。”麦金塔克若有所思地说起来,直到那时他只考虑过运输物品。“实际上应用的可能性很广。我们可能会依靠这个系统革新科学技术。”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德鲁转向所有人说。“我们需要研究这种现象,将其置于可控状态。在我和马龙迄今所进行的实验中,我们能够改变位移物体的形状和大小,但目的地,即B点,它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今天上午分发的讲义中包括设备的设计和每个已执行转移的详细报告,设置参数,精度调整,使用的能量和获得的结果。现在必须突破这种现象的理论基础。”

“这机器本应该是什么?”小林问道。

“最初为什么而造的?”

“我想要实验一个低能量的气体电离装置。”德鲁撒谎,不想透露他幼稚的企图,逃避姐姐关于割草坪的奴役。

“我明白了!”小林开始浏览装置。“这个变压器,”指着那个装置的一部分,“您试没试过替换它,验证效果是否仍然产生?”

“绝对没有,信君。我们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不能冒险永远失去成功重复实验的可能。”

“德鲁君。首先要做的是建立与此相同的另一个装置,看它是否同样可行。”

德鲁没想到。

很明显,这是第一步。

“马龙,制作样品的清单,并立即采购材料的商品组件。一些零件是手工制作的, 我会亲自动手。”看着他的研究小组。“同事们,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一切的?”

舒尔茨正在和卡马兰达说话。他停下来转向德鲁。

“莱斯特,似乎很奇怪,你可以用这样一个简单的装置产生这么一个令人困惑的效果。想一下吧, 现在两个世纪以来,人类都在使用电磁场,使用最多样化的机器和最具想象力的方法。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从没有人碰到过这个现象,这太叫人吃惊了。”

“我也很惊讶,我的朋友们。所以我们需要弄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也许这样才会明白为什么这还没被其他人所观察到过。”

“时空组织一定被极端扭曲···”他返回与卡马兰达的讨论。两人走到黑板前,开始写方程,用斜轴绘制图形,擦除,更改和重写。实验室的其他部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

“嗯,女士们,先生们。”麦金塔克说,“我想提醒大家,这项工作隶属于极端机密。无论任何原因,你们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我回办公室了,等待消息。谢谢你们的宝贵协作。”

“德鲁教授,您试没试过在B点放置样品,空着A点,激活机器?”贾斯敏·诺瓦克自会议开始以来首次说话了。

“还没有,我们现在就做, 布莱斯教授,您能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她高兴地说。茶和饼干已经被忘掉了。

他们起身到布莱斯的办公室,而诺瓦克留在实验室里研究讲义。

刚一到达,教授从扶手椅上拿起刚被转移的白色塑料块,仔细观察,转来转去。 看起来完好无损。同时,德鲁意识到还没有精确测量点B的位置,只有一个近似的指标:稍微高于椅子的地方。他不能像点A那样放置样品,察看四周,见到一块聚苯乙烯泡沫从放在办公室货架上的一个试剂盒中伸出来。大约五十厘米长,三十宽,一样高。这对他的目的来说很好。将它放在椅子上,垂直搁着,这样B点肯定会落在里面某个位置。

“如果需要,我会留在这里重新调整样品位置。”布莱斯说。

“好的。我们将通过电话保持联系。还有,远离椅子!”

教授笑了笑,点点头,德鲁回到了实验室。

“现在我们将尝试把聚苯乙烯从点B转移到点A。”他宣布。

真生子合上了讲义,走到电脑前。

“教授,可以让我试试吗?”她问。

德鲁看到小林已经凑近装置,瞅着微调得意地笑着。

他们已经读过所有的讲义,知道如何操纵仪器了!德鲁惊呆了。

“请!”德鲁热情地答应。

真生子坐在电脑前,检查了屏幕上的参数,看着小林。他点点头。女孩按下激活按钮,马上一块约五厘米宽的立方块出现在名为“点A”的盘子上。

诺瓦克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切。

“德鲁教授,问一下布莱斯,看她是否注意到转移时对样品有什么影响。”她问道。

在实验过程中,布莱斯不在相机视域之内,被对准的聚苯乙烯泡沫仍然在椅子上;显然它的位置还是德鲁搁在的地方。

教授拿起电话拨打了布莱斯的办公室号码。她立刻回答。

“是?”

“大约三十秒前我们再次成功转移。您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声音,振动或是别的什么?”

“绝对没有。如果您没通知我,我可以发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但是···”她进入监视器的视野,拿起泡沫放在桌子前面的灯下,观察起来。“···是的,在这个高度上,光线更容易穿过。我会说这是个五厘米左右的大小。”

“非常好,教授,谢谢。请再等一会儿,帮个忙。”

诺瓦克抱着疑问看着他。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用固体物质交换了空气。”她接着说,“让我们试试固体对固体。”

德鲁点了点头。

“教授,请放回聚苯乙烯泡沫,确保在B点肯定有固体物质。”

“好的。”

同时,布莱斯用记号笔在泡沫块材料被提取的那一端画了个圆圈。她将泡沫仍然站着放,但现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B点落在样品仍然完好的那一部分。

德鲁从他的盒子里取出一个边长五厘米的立方铁块放在盘子上。

“准备好了。”他告诉两位日本人。

真生子激活按钮,马上布莱斯兴奋地在电话中大叫:

“起作用了!那个泡沫块被压低了,我看到它在椅子上沉了一下。等一下。”

她捡起泡沫块,发现重量急剧增加。对着光线检查证实现在聚苯乙烯中已经掺入了一个铁块,聚苯乙烯与相同体积来自点A的这个铁块作了交换,现在它已经出现在物理实验室的盘子上。

观察到刚才的现场交换,看着在他们身边的盘子和监视器,对于所有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次非常的经历:当真生子激活按钮时,两个区块只是交换了位置,就像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一样。

“我有一种感觉,这种现象与空间的固有几何形状有关,绝对不管空间里包含什么。”诺瓦克说道。她走近卡马兰达和舒尔茨,告诉他们最后一次实验的结果,以及她的想法。两位学者面面相觑,然后印度人耸耸肩,完全擦净了黑板。他们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写,诺瓦克偶尔在方程式中给他们提供一些细节。偶尔一阵简短的讨论,经常修改方程然后再继续写。

他们像这样过了几个小时。

布莱斯去上课了;那天她的学生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像往常那样粗暴和苛求,而似乎为一种内心喜悦所深深贯彻,他们不知其原因,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林和真生子开始改变装置上的参数和微调,比德鲁和马龙在决定命运的那一夜更有系统和组织性。

德鲁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样品进行测试,并进行了许多实验。到了中午,小林生气地站起来,用日语骂了几句,然后双手撑住柜台,敌意地盯着装置。有点不对劲。在进行最后一次交换之前,他们作了一个非常复杂的设置,这是从许多杂乱的笔记和图表中推导而出的,他们整齐地将其排列在一张桌子上。但结果不是预期的那样。

“为什么点B没有移动,该死?!”小林大声说。

真生子一脸忧愁,显得沮丧。她也站起身来,拿起一些笔记,无数次检查它们,寻找一个错误。

“没有错误,小林君。”她过了一会儿说。“好像有第二个极化板,让这个场总是固定在同一个位置。”

“但是没有其他的板,真生子君!”小林顽固地反驳。“一定是什么东西我们没看到,逃脱了我们的眼睛。如果像您说的那样,那么这第二个板应该在哪里?”

真生子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那里,教授。”她说道,指着上面。

“德鲁君!”小林紧张地叫道。

德鲁正在为复制机器而准备零件,听到之后一个大步跨了过来。

“什么事儿?信君。”

“天花板里的是什么东西?”

德鲁张大嘴巴仰望着。

“天花板里?”迷茫地问,“什么意思,在天花板里?”

“对,在天花板里。”

小林不耐烦地重复。当他无法解决问题时,他变得懊恼。“有金属,您知道吗 ?一个大大的金属板?”

德鲁看起来很震惊,然后突然明白日本同事的意思。

“在天花板里,我不知道有什么,但我知道天花板上有什么!”德鲁惊呼。 “有一个材料科学实验室。我们去看看吧。”

德鲁离开了实验室,小林和真生子紧随其后,走上楼梯。他猛然打开另一间实验室的门,不顾瞠目结舌的学生,径直前往覆盖他设备的区域。

在那里,躺在地板上,有一张镀锌铁皮,几毫米厚,两米见方。

“看哪!”小林叫了起来,指着铁皮的一边。

看到这个,真生子开始点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缓解了那段时间内淤积的紧张。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B点永远不会变,无论我们做了什么。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她兴奋地解释说,“这个铁板相对于点A作为二次板,与之平行,零电势,因为它接地!”并指出了早前由小林找到的同一点。

沿着女孩所指的方向,德鲁看到镀锌板的边缘接触了实验室的排水管。金属管通往位于地面的排水系统。由于大地是许多供电系统的零参考电压,因此这个铁板在德鲁奇异的实验中起了作用。

“如果这个板子没有在这里,或者没有接地,我的装置就不会产生我们正在研究的现象。”德鲁说。“天哪!”

“这些都是推动人类进步的巧合,我的朋友。”小林得意地说。

德鲁转向茫然望着他们的学生。

“你!”叫醒一个男孩,“现在就去叫你的老师!”

“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德鲁。我已经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一个平和而世故的声音从学生的帷幕后面传了出来,随后说话的人出现了。

“哦,嗯,对不起,莫顿···”德鲁变得很尴尬,“是这样的,你的板子是我们在下面进行实验的关键部分。让它在这里放上几个小时,不介意吧?”

“没问题,亲爱的同事。”莫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怎么方便怎么来。 但是···”狡猾地看着他。“你欠我一杯喝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莫顿,谢谢你。”

在回去的路上,小林跟真生子聊了一会儿,随后对德鲁说。

“现在我们必须以实用的方法建立第二个可用板。它将是一个边长为二十厘米的方形板,一毫米厚。固定在一个可调节的支架上,并且最初要放置在点A之上十厘米处。显然,这块板需要接地,因为它得与材料科学实验室中的那块板具有相同的电气特性。“

德鲁立即着手工作,并在一小时内准备好了第二块板子。

小林将其按照设计的方式放置,然后在样品盒中搜索一些东西来放置到点A。但盒子空空的:他们已经用完了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

“还有其他可用的吗,德鲁?”小林不耐烦地问。

“让我看看···”德鲁环顾四周,发现没别无其他,只好抓起一个盛满透明晶针的塑料杯,并将其交给了日本人。

“使用这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小林把杯子放在A点的盘子上,然后没有作任何调整,就向真生子点点头。

她按下了启动按钮,瞬间巨大的爆炸声震撼了实验室。

所有人都掀翻在地上。 德鲁无法呼吸,冲向门口,将其打开,转身帮助其他人。

诺瓦克趴在地上脸朝下,不省人事。舒尔茨和卡马兰达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他们上气不接下气抬起诺瓦克,印度人扶着腋下,德国人抓着脚,把她抬了出去。

真生子和小林已经到了外面无需帮助,正在大口喘气。

德鲁已经恢复得很好,马上赶到诺瓦克身边。卡马兰达起劲地晃她,而舒尔茨提起她的腿以促进血液循环。几秒钟后她苏醒过来,并在同事们的帮助下爬起身。

同时,他们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德鲁急着把事件最小化,不要引起人们对正在进行的秘密研究的关注。

“电源爆了,没什么严重的。你们知道怎么回事,旧东西,没钱买新的,所以这些事情就发生了。”

其他实验室的学生和同事点点头表示理解,发现肇事人都很好虽然略显愕然,然后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就在这时布莱斯到了。

在实验室途中老远就听到爆炸声,然后急忙赶来。

“发生了什么?”她担心地问道,看到他们黑黝黝的,衣服皱巴巴,头发一团糟。

“还不知道。”德鲁说,警惕地张望四周,以确保没有陌生人留下来偷听。

他们小心翼翼地返回实验室。

实验台还好。

德鲁绕着房间走动,突然看到发生了什么!

用餐区,一个水桶爆炸了。

这是一个十升桶,现在构成它的塑料板一片也没有留下。

四周,金属物体被腐蚀,仍在冒烟。墙壁变黑,地板上的无色液体与设备损坏后的碎片混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布莱斯再次问道。

卡马兰达,舒尔茨和诺瓦克疑惑地看着德鲁和两个日本人。

“我们为这台机器制作了新的一块部件,我们安装了,然后转移样品。就是这样。”德鲁不确定地说。

真生子和小林呆呆地望着眼前。

“样品?什么样品?”惊恐的布莱斯问道。

“嗯···”德鲁继续说,“···.说真的,样品已经用完了,所以我到处寻找,发现一个杯子盛满了透明的针形晶体···像这样,在这里。”,指着搁在架子上与先前一样的一个杯子。

布莱斯面色苍白。

“天哪!”她大叫,“那是碘化铍!”

大家都看着她,一脸不解。

“你们不明白吗?”她大声喊道,“碘化铍是高度吸湿的,与水剧烈反应! 产生氢碘酸,那是最具腐蚀性的酸之一!你们真幸运可以毫发无损。哪儿来的想法刚好把它送进水里的?”

两个日本人继续保持沉默,但德鲁看着他们意味深长。

“启用新板不可能预测点B落在哪里,”小林开始平静地说。“这是第一个绝对的实验,据此,我们可以校准三维尺度,用于瞄准目标。”

真生子急匆匆地点点头。

“但是您知道这让我们经受的风险吗?”诺瓦克大声喊,“那个样本可能会落在任何地方,甚至是人体内部!”

“那有什么?”真生子与其对峙,“也许伟大的科学家有另一种解决方案? 可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参考来校准机器?没有!所以我们不得不进行实验。风险必须被接受。我们也在这里,在这个实验室。你们西方人的问题是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而对我们东方人而言,事关荣誉!光荣地死去,成就一番伟业,是我们的一大价值!”渺小的日本女孩眼冒金星捏紧了拳头。

诺瓦克正要反驳,但德鲁介入平息事态。

 

“静一静,女士们,事实上,我看不出其他方法来,如果没有一个既定的理论,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但在物理实验室中哪来的碘化铍?”

没有人回答,但是布莱斯把剩下的杯子带走了。那天早上她带了两个杯子来这里开会,本打算将它们拿到自己的实验室进行一些例行实验;所以暂时搁在这里的架子上。昏厥和随后的活动,物理实验室和她办公室之间的交换样品,使她完全忘记了碘化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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